新闻•产经资讯(王爱琴 崔君超)我叫崔君超,在开封市尉氏县小陈乡人民政府工作已将近两年,先是任包村干部分包大齐村,后转为专职扶贫干部分管产业项目,现任宣传干事从事乡村新闻采风、编写工作。昨日乡村振兴办主任靖哥将此次省里开展2022年“新时代乡村阅读季”活动的红头文件转给我,让乡里推荐1名优秀阅读榜样。乡机关很多工作都需多个部门配合联动,比如这次推荐活动,虽由振兴办牵头,也属实是宣传办的主要工作内容。靖哥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其实用意已很明显。因为我是张书记在开乡机关早会上“钦点”的小陈乡“四大才子”之一!玩笑之言既是褒奖,也蕴含批评。缘故有很多,但爱读书应是其中比较肯定的因素之一。机缘凑巧,不才如我,给诸位爱读书的同志汇报下个人的读书历程。
自小学识字以来,我爱读书,以前农村书少,不能常有新书看。村里有在外学习、工作的长辈的或者经济稍富裕些的家庭会有一些藏书,有文艺类、历史类、宗教类不一而足,除了农林技术类的书籍实在看不进去外,其余都似是而非,读的津津有味。陶渊明说,好读书,不求甚解。对那个年纪的我,真是恰如其分的神评。
印象比较深的一件事,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爸爸去交公粮(那个时候农业税还未取消,每年都需要农家自己托运粮食交到粮所),交粮人多,往往一早开着拖拉机去粮所排队,到将近天落黑才能交完,正是7月酷暑时节,交粮队伍一字排展开来,一点遮阳的地方都没有。等待时的滋味比上地干一天农户都难受,爸妈怜惜孩子,往年都是他俩去,回来给孩子买点好吃的。童心贪玩,这次我偏要跟去,他俩拗不过只得随我。却真正吃了苦头,晒的几欲中暑,又没法中途无功而返。后来终于交完公粮,爸爸问我想要什么,我记得非常清楚,要了一袋喜之郎果冻(3元6个)和一本西游记连环画(3元)。当时爸妈收入很低,不知怎的,物价却一点不低。这本连环画,还有喜之郎牌子的果冻,转眼已在脑海里、回忆中翻滚二十年有余......
在家中小书房读书
后来上初中,每周住校,一到周五放学,门口形成一个小小的集市,总有一二个地上趁一块布,上面放两排书的摊子,上面有双城记、基督山复仇记、鲁迅全集、各种各样的故事会,多数是盗版书,纸张粗糙、排班也无设计感、几乎无插图,三、五元一本。攒了好久的零花钱,买上一本这样的书回去在桌肚里、在操场里翻呀翻,翻的纸面起毛。和别的爱好读书的同学互相换着看,真真涨了不少知识。
现在的中学放学,有一次我去接我大外甥,特意观察了下,门口周边有炸鸡块、有冷饮、有教辅机构人员散发传单、有熙熙攘攘接孩子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却没有一个小小的书摊了。这也难怪,我们早已被卷入数字经济、网络时代里,有各种新鲜刺激的娱乐、教育手段,可能看书的方式也数字化、网络化了吧。也可能现在孩子都早慧,已不再满足书本上单调的文字了吧。
再后来上高中,课业繁多,压力骤增,可读书,尤其是读课外书的兴趣不仅丝毫未减,反而越加炽热。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个人意识逐渐觉醒,自我性格逐渐培育的时期,那时生活费一个月200元,其中必有100元拿出来买书、租书。而涉猎已不满足小说、散文这些趣味性阅读,我那时喜欢古代诗歌、矛盾文学奖的历年作品、近现代知名的作家和国外传过来的诸如米兰昆德拉、加缪、叔本华、村上春树等享誉全球的文豪巨擘。当时文学热蔚然成风,榕树下、新概念、新青年等文艺作品创作活动层出不穷,各类才俊崭露头角,一时风光无两。我当时身处偏僻的乡村,自然无缘盛会,但也雄心勃勃,自以为将来必有不凡的文学成就,所以发愤读书,常常达到了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程度。现在想来,少年人固然有自不量力,没见过天地的可笑,但豪迈的志气,可敬的毅力以及那种舍我其谁的不凡,真的是人生中少年时期独有的魅力啊。这少年在读书上的执狂带来了学业成绩的直线下滑,班主任耳提面命的苦口婆心,爸爸妈妈殷切希望中弥漫的失望、苍凉的情绪,我的读书爱好由开始的众人称许到后来大家视为不走正路,因为小学、初中时期的爱读书表现出来的是聪慧、文气,是学习的苗子。而到高中爱读书和其他不良少年诸如谈恋爱、痴迷游戏一样,带来的是成绩下滑。作为一个农村少年,读书不是终极目标,考上一个好大学才是。正如现在大学生就业也一年比一年内卷,考上一个好大学已不是终极目标,找到一份好工作才是众人眼里的有出息。但即便是现在,我仍然感激那个执拗的自己,上一个好大学也好,找一份好工作也罢,对一个人一生的命运确实意义重大。但除此之外,一个人真正的人生绝不能用单一的经济考量,它还有人生的广度和深度的探索、艺术和美的追求。目的不是意义,过程即是意义。
后来上了大学,随着国家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加之大城市的平台,可看的书的种类、品质和之前都有了量级的增长。大学图书馆免费,可以随便翻阅,甚至可以每天都畅游书海中。再后来,参加工作,经济上不再困窘,起码花几十元买本自己喜爱的正版书籍已不是一件过分纠结的事。但随之而来的有生活上的琐碎要照顾,工作上的任务要完成,朋友间的应酬要兼顾,当时那个晚自习大声诵读“大道如青天我辈独不得出”的追风少年,已然变成了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年男人。只是于偶尔闲暇之际,在寂静的午后办公室,在午夜梦回伏案的小书房,翻翻木心的《文学回忆录》,内容博大精深,间或读到少年时期读到的或意识流派、或中国古代、或萨特加缪尼采的讲解,二者有通有不通的共鸣时,尘封的记忆纷至沓来,如饮醇酒,如见故人。
责任编辑:朱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