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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桧柏精神”,此生伴我 ——母校汲师:我的涅槃圣地(四)

新闻·产经资讯 2023-12-21 12:35 来源:原创 浏览量:216971

附件1 《写给恩师们的挽联》

敬挽恩师班主任赵星景联:

    星坠天宇,痛哉,儒雅贤达恩师何故不肯稍留片刻?

    景存人间,珍也,风高节亮学子自忖足堪追慕千年!

    敬挽恩师张毅生联:

    先生知遇,滴点都在心里;

    学子有亏,遥迢未哭灵前。

    敬挽恩师熊德成联:

    簪笔磬折,杏坛五十载;

    风清月朗,桃李三千棵。

    敬挽恩师徐光楹联:

    丹心磁石,杏坛精耕,碑在万千桃李口;

    仁厚贤达,舐犊情重,恩铭后代子孙心。

敬挽恩师刘福庆联:

懂马列讲政治一身耿介风清月朗,

擅体育通音律多才兼具山高水长。

挽斯平老师联:

一腔忠愤,耳畔犹闻江河水;

满腹阳秋,坊间遍唱啥子歌。

 

附件2 《三言两语说恩师》

赵星景,语文课老师:

身材修长,温文尔雅;散文解析严谨绵密;长于写作,字体清朗。一等人师与经师,驰名豫北教育界,省内亦颇有名气,是我们永远的班主任。忘不了他那信阳风味的普通话:“混(奋)勇前进”“几个花狼(法郎)”。课下多有调皮男生模仿之。更难忘那韵味十足的长长一段京剧《三江口》。 惜乎,赵恩师已于1996年溘然长逝,享年仅66岁。

熊德成,语文课老师:

标致帅气,谦恭和蔼;表达流畅,书写神速而飘逸;长于语音教学与古文文法教学。忘不了他讲《西门豹》一课的“簪笔磬折”,口诵身折,惟妙惟肖。也难忘退休后主编《新乡一师校刊》的一丝不苟。 惜乎,熊恩师已于2009年驾鹤西去,享年82岁

张毅生,语文课老师:

身魁梧,腹隆起;古文与书法功底深厚,长于文言文教学。生性耿介,虽被右派二十余年其凛然刚正不为之改,依然善恶分明,喜直言时弊。忘不了他讲鲁迅《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拗过去,拗过去”。边说边做,诸生为之捧腹。 惜乎,张恩师已于2009年羽化仙归,享年86岁。

刘福庆,政治课老师:

身材高大瘦削,多才多艺,当年相对年轻而今亦年近八旬矣。刘恩师思维深邃,长于哲学课教学,每每有真知灼见,众生皆心悦诚服。忘不了毕业茶话会上他高腔大嗓唱京剧:“磨剪子来抢菜刀……”,简短、精彩、诙谐而富于大男人气概。(拟写此文字时尚健在,2020年谢世,享年83岁)

徐光楹,体育课老师:

虽身体壮硕却不影响各种体育技能示范动作的敏捷轻盈。徐师口才绝佳,可谓口吐莲花;擅长音乐,曾应邀到央视曲苑杂坛栏目表演敲碗曲目。 惜乎,徐恩师已于2014年与世长辞,享年84岁。

孔庆烨,地理课老师:

瘦削修长,腰板挺直。个性突出,授课别具风采。无论中外地理教起来均不须看教材教案,黑板上手绘地图无论古今中外之国家图、地区图、省市图皆是粉笔疾走如飞,逼真无误,令人叹为观止。憾矣,孔恩师已于2016年飘然远去,享年87岁。

(这几位都是较长时间直接教过我,印象深刻,最为钦敬的老师)

 

附件3 描写类短文《古桧》

一进新乡一师大门,首先引起你注意的是一棵苍劲古老的大桧树。这棵树有三四层楼那么高,三个人合抱那么粗,枝虬叶茂,四季长青。粗壮的树干斜撑着巨大的树冠,像是伸向蓝天的巨掌;稍向门外倾斜的身姿,又像向来宾俯首致意。

     这棵树,一看就知道它很古老了。那么高大、伟岸,树干一道道裂纹是那么多,那么深,树腰里还冒出一个巨大的“瘤子”。这一切都标志着她饱经沧桑,历尽磨难。怪不得新乡一师校歌中有“桧柏参天,阅尽春秋寒暑”这样的句子。应该说,这株据说有400多年历史的古桧,便是新乡一师这一古老学府的象征和写照,也是他坎坷历史的见证。

     树干充分显示了大树的古老,但你只要抬头往上看看,就会惊奇地发现,尽管是在冬天,树冠竟是那么苍翠蓊郁,生机勃勃,令人想起“返老还童”、“焕发青春”、“老当益壮”等美好的字眼。再看看附近崭新的教学大楼,整洁美丽的校园,似乎这株古树也在跟着时代的步伐前进。

       啊,这树,这学校,令我肃然起敬。

                                  发表于1992.04.20《园丁园》

 

附件4 《西江月▪古桧》

一矗参天桧柏,

千年学府春风。

古今历尽望星空,

最是功勋见证。

 

犹记吾侪来奔,

永铭尔等欢迎。

卌年谁道夕阳红,

我谓青春正盛。

                       2016.07.14

 

附件5 《77级文一班同学聚会通讯录》前言

公元1978年4月来自原新乡地区10个县的45名青年男女来到汲县师范学校,结成一个新的集体——77级文科一班,班主任赵星景、副班主任张旭辉。

这帮男女有应届高中毕业生,有农民,有工人,有民办教师,有复员军人,有下乡知青,有企业业务员,可算是“乌合之众”了。这帮“乌合之众”很有福气,都赶上新时期恢复高考制度的第一次公平竞争,虽然只考了个中师,但大家都欢天喜地,毕竟是自己凭实力挣来的嘛。

二十大几,得到个学习机会不容易,于是乎开始了如饥似渴地学习,个个都在拼命武装自己。遗憾的是共同相处的时间太短,1979年9月便匆匆分手了。

分手之后各奔前程,虽相距不过百里,却常存天涯之感。毕业至今转眼就是二十年,令人顿生白驹过隙之恨,同学间竟有相互不知音讯者。

偶尔几位同学相遇,亲近挚爱之情无以言表。当年的琅琅书声,老楼上清脆悠扬的钟声,声声在耳;张老师的“拗过去,拗过去”,熊老师的“簪笔磬折”,历历在目;“责成”是什么意思,“物以稀”是啥菜,委实令人捧腹;某男生给某女生偷偷递了个纸条,某女生为某男生不经意送了个秋波,今天回味,醇香醴醪,往往笑得前仰后合。同学之情乃人世间之真情也。

几位同学率先提议,二十年,该聚一聚了,全体同学欣然跃然,遂定于1999年元旦聚首于新乡。留通讯名录,以便联系,并志纪念。

文一班 金树培

1999年元月1日

 

附件6 为班主任赵星景老师撰写《碑文》

巍然赵公,讳曰星景。卒于九六,生于三O。

原籍息县,供职古鄘。儒雅博学,杏坛勤耕。

滋兰树蕙,花果芃芃。尤善翰藻,域内驰名。

重周轻约,高山景行。一生淡泊,月朗风清。

夫人朱珉,行医终生。古稀有七,驾鹤飞升。

温良慈厚,水远山崇。勤劬濡沫,玉夫于成。

而今共瘗,勒石永铭。

说明:如果用儿女口吻,开头两句可改为“吾本赵姓,父讳星景”。倒数第五行首句可改为“吾母朱珉”或“先妣朱珉”。

2009.04.13晚

 

附件7 《我忆我师 謦欬如昨》(缅怀恩师赵星景)                       

    在教过我的诸多老师中,赵星景先生是我最贴近、最难忘、也是让我最折服的一位。他离开我们虽然已近7年,但他那儒雅谦和的音容笑貌与君子之风,历历如在昨日,栩栩如现眼前。他高高的个子,温和的表情,依旧是那件深色上衣,花白而稀疏的头发向后梳理着……我总是感觉他就站在我的身边。

    1978年,恢复高考后的第一个春天充满了诗意。4月14日,细雨霏霏,我们这些学子从四面八方来到汲师(后来的新乡一师,现新乡市幼儿师范学校)这所古老的学府,大家如久旱逢甘露,求知若渴,我曾惴惴地想,我们的老师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们文一班学生首先接触到的是一位身材修长飘逸,举止温文尔雅的年近五旬的语文教师。讲普通话,总是那么温和并慢条斯理,有一种“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的超然物外,不入流俗的清高气质,是让人望而心折,既而起敬,即之如春的那种。这就是我们的班主任、大名鼎鼎的赵星景老师。

我们老师的教学业务与学术水平有口皆碑,突出特点是严谨,一丝不苟,是高品位的。上课词汇丰富,文采斐然;条分缕析,严谨绵密;语言准确,出口成章。对赵老师的口才人们作如是说:一字不易照录下来,不用修改就是好文章。我多次见到赵老师写文章的手稿,几乎是下笔一气呵成,不加删改。就算有少数地方增删也极规整,那简直不是手稿,比别人下功夫抄写出来 的还要工整。他的字也写得极其端丽清秀,看上去赏心悦目,是一种美的享受。

    赵老师有许多令我难以忘怀的地方,我可以如数家珍地胪列出来。他常常给学生和慕名而来的私淑弟子修改文章,认认真真,不辞辛劳。倘是在校学生他从不等你去取,而是把修改好的稿子亲自给你送上门来。他从不在背后论人短长。他对领导敬而不媚,他对学生、同事一视同仁。他把名利看得很淡,80年代初有一次调资的机会,可他硬是让给了别人,说自己已经是副校长了,不能把涨工资的好处也占了。他刚退休那年,有一次带我去信阳参加一个学术活动,我俩是步行十来里到火车站的。有老师见了,说怎么不让学校出车送一送,他说退休了就不再麻烦他们了。其实在多年的副校长岗位上时,他的原则都是:学校的车能不坐就不坐。

    他始终从容、温和、谦逊、友善的个人风格,至今都让人倍感亲切与温暖。记得1978年4月我们入校的第二天,他找到我说:“你叫金树培?当班长吧……”恬淡地,温婉而亲切。他经常外出开会,走前总是叫住我说:“树培,我要外出开会,你们当干部的多操点心。”仍然是恬淡地,温婉而亲切。直到最后病重期间,仍是那样恬淡、温婉而又亲切。他说:“我一生没啥贡献,仅仅把学到的知识又传给了学生。我悄悄来到这个世界上,还要悄悄地回去。”

    最使我难忘的是1996年8月5日这一天。上午我跟妻子说:“有许多天没去医院看赵老师了,今天得去看望赵老师。”到了医院,见他虽然很清瘦了,但精神还不错,他见到我很高兴,说了许多话。他问了学校近期的情况,问《新乡一师论文集》整得怎么样了……当我很是欣赏地谈到他最近发表的《教师与读书》一文时,他说最近收到一位商丘读者的来信,也说这篇文章写得好,他在病床还回了一封信云云。虽然病很重,状态不如以往,但是我想赵老师会慢慢好起来,因为他才60多岁。回来后我对妻子说,赵老师目前无大碍。

    当天下午,突然传来赵老师溘然长逝的噩耗。我说,不可能,上午我们还谈了许久的话。等到赵老师的长子庆平来要我写挽联并参与处理后事时,我才不得不信。于是猝然堕入极度的悲痛之中。午后突来一场阵雨,似乎上苍也为之哀痛。

    赵老师在他40年的教学生涯中,当过16年班主任,22年教研组长,著述100多万字,任业务副校长,是全国优秀教师。他以他的道德学问赢得了大家的尊敬和爱戴。尽管生前他嘱家人身后丧事要简办,可8月7日追悼会那天还是有许多学生、同事和上级领导闻讯赶来。人们用花圈、挽帐、挽联等寄托哀思:奄别杏坛、惊嗟星坠天宇;永违寰域,幸有景在人间……

敬爱的赵老师英灵已逝,型范永存,他那既做经师,又做人师,他那对学生、对同事的诚挚与热情,对教育事业的执着,他那淡泊宁静、清正谦和、与人为善的高尚人格,时时刻刻都在影响着我,一直到永远。

发表于2003年7月8日《新乡日报》

 

附件8 《斯平先生三五事》(缅怀亦师亦友王斯平)

王斯平先生小我两岁,却是我的老师。一是七七年恢复高考我考进汲师作学生,他从开封师院(河南大学)毕业去汲师作老师,虽然没有直接教过我们这个班;二是他在文学(尤其诗歌)、政治、哲学等许多方面都足以是我的老师,至于在交友乐群、为人接世,人情练达这些方面更足以是我的人生导师。后来我们很朋友,一有了什么困难事我总是跑去找他求助,他总是尽心尽力,很多事情解决得很好。这真该算是亦师亦友,良师益友了吧。

现在斯平老师先我,先于很多同龄的朋友麻利地走了。他倒是麻利,却给我们留下无尽的思念。我总是想起他很多事情,有些是我俩之间的事,曾经几次梦中邂逅,有时说起而至于哽咽。

01

我是在中师读书后来留校任教的,与斯平兄我们先是师生后是同事。我做学生时已经与王老师熟稔起来,记不起最早是怎么结识的,反正中师时期我们之间就有不少的故事。现在最先从脑海浮现出来的还是跟许多人讲过的那次吃兔肉、跳墙的故事。

一天晚上,就我们俩,王老师带着我去卫辉大街上溜达,闲聊。走到一家小吃店进去了,老师说这家卖兔肉,很美味的,于是我们就吃兔肉,继续天南地北地海侃。似乎都忘记了时间,或许王老师也没有手表,我自然更没有。回到学校时大门早关了,估计已经是凌晨的光景。王老师没有让叫门或许叫门会惹麻烦。他说跟我来,我们就绕到学校东侧挨着城墙的那边,发现学校院墙有一处不是太高,垒几块砖头就能跳过去,于是大家都来了一串“老翁逾墙走”的漂亮动作。

这件事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后来想想,一位教师带着一名学生,夜里出去违纪晚归不说,还翻墙入校,简直是胆大妄为,成何体统。后来的后来,直到今天,我都在感慨:这样的老师真的不多呢。

02

中师时期还有两件事印象很深。

一天中午,在教师食堂就餐的同事们照例都来了,王老师突然大声宣布,先猜谜语,猜着了才能吃饭。大家很听他的,他到了哪里总是很快成为一个群体不用推选的自然领袖。

“我说谜面,大家猜。第一个:骑到马上往下滑,打一本校教师人名。” “马太光”(一位数学老师的名字),很快有人猜到了,立即笑倒一片。大概说了七八个,后来的就不是那么好猜了,但人多智慧广,个别的王老师稍加提示,还是都猜出来了。有些很“恶毒”,如“盲人丢了拐杖”(夏治黄,谐音瞎子慌) ,“老年妓女”(陈常世,谐音陈娼氏)“总是渴望听到鬼的叫声”(潘贵明,谐音盼鬼鸣)……除了要笑死人了外,有人大声抗议:“老王真孬啊!”“大家也给他编一个!”居然没有人能够成功地编出来。

大概也是这一次, 他私下递给我一个纸条,上面写着:“近鼠,呸!”(金树培),我明白他什么意思,他是用他特有的“恶毒”办法刺激、劝勉我改掉自卑大于自信,在人多场合不敢说话的毛病。后来,我还真的改了不少。

还有一次,全体教师大会,一位副校长正在讲话,说到一个什么地方,我现在已经记不得了,只见王老师突然站起来,大声说:“我反对,不是这样的!”接着慷慨陈词一番,全校教师为之震动。

这两件小事情放在一起说,是想告诉大家,当时他给我们的印象就是:王斯平是一个总是善于和群众打成一片,而不善于和有些领导搞好团结的人。后来我们不在一起工作了,他这一点变化了没有,我说不准,听说还是和有些领导关系不太好,准确地说是他不屑于。

03

大约1984年,斯平老师调到新乡市文联,成了职业诗人,再后做了新乡市的作家协会主席,但始终没有抛弃我,总时不时给我找点事干。记得曾经两次让我给新乡的作家们讲语言文字,大概是讲一些容易错的句子和方言俗字什么的,似乎效果还不错。讲之前王老师先声明这是义务讲学啊,我说那是自然。可是后来一定要送我一套钱钟书的《管锥编》,厚厚的五大本。这可比付报酬珍贵多了,简直是投其所好,正中下怀,至今我还百般珍爱地小心收藏着这套书。这套书使我受益良多,仅仅其中一个关于司马迁《报任安书》的“牛马走”实为“先马走”之误的论证就已经让我佩服得不要不要的。据说这套书能够全部读懂的全国不会超过五个人。

斯平老师在汲师时期就开始宣扬我在语言文字方面在如何如何了得,还夸大其词说我能够背诵《新华字典》,现在又让我做这方面的小型讲座,于是以讹传讹,仿佛我真的是语言文字专家了。直到今天一些朋友提起我总爱说,他语言文字功夫不错云云。其实现在我听了很不舒服,敢情我除了懂一点语言文字什么都不懂似的。然而还是很感谢王老师时不时地谬赞我那一点小优长,让我在朋友中不至于那么过分矮小。

04

有一年在新乡市作协主办的新春吟诵诗会上,我怂恿他用他那特有的中原大男人高腔大嗓和道地的河南卫辉方言来诵读他自己的那篇嬉笑怒骂的大作《你可可笑》,他还真的接受了。主持人说:下面请王斯平主席用方言朗诵他的大作《你可可笑》:

你常常把脸仰起来/还常常习惯地整一下仪表∕你用名牌服装遮盖肤浅的灵魂/像一只猴子穿着整洁的旗袍∕尽管你的皮鞋上闪着自信的光芒/大家还是觉得你可可笑∕你常常发表一些高论/像笼子里的鹦鹉/大谈搏击长空的奥妙∕你想让人认为你肚里的墨汁很稠/你想每一朵花都向着你开放/你想每个人的肩膀/都能为你抬轿/出人头地当然是一件好事/看你居高临下的样子/你可可笑∕谁都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却认为/你的心机谁也难料/你装得像一个圣人/敲着木鱼传经布道/看着你像贼一样地正经/你可可笑。

诵读声甫毕,顷刻间掌声笑声大作。此作此读成了整个吟诵诗会上最大的热爆点。

斯平先生的诗作,我几乎篇篇喜欢,因为好懂,诙谐,深刻犀利,充满着大男人真男人的真性情,比那些肤浅空洞却故作高深的先锋前卫派不知要高出多少倍。我最喜欢的还是那篇意境阔大深邃,情感凝重渺远的《江河水》,再就是哪些具有独特王氏风格的讽刺类诗篇了,除了《你可可笑》,还有《啥也不啥》《我不想》《狗眼看世界》《人与牲口》《一只狗,叼着一块骨头》《牛》等。我常常想这些诗只有让斯平老师本人用方言诵读才会最充分地张扬出她们的艺术征服力。可惜——他不会再读了——不会了……我知道那个叫“去世”的东西有多么可恶了。

说到诵读,王老师的诵读,我不能不立刻想起他的声音,那种洪亮壮阔,那种恣肆汪洋,那种能够使冰雪融化,使空气燃烧的声音,真的是唯一的。还有他的歌声,比说话更加豪放。他似乎不大唱歌,我只听过一两次,却是终生难忘,时时萦绕耳畔……。那次去辉县山里后庄乡参加一个新乡作家的笔会,大家在山野间悠闲散步,突然间一个无比雄放嘹亮的声音响起:“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声震山林,响遏行云,而且旋律调子很准,韵味十足。大家惊喜莫名,正要美美地听下去,他却戛然而止,到了 “……康定溜溜城哟”没有了,只留下“此处无声胜有声”。后来我每每回味和惊叹,一首情爱民歌,经他一唱竟骤然有了“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的风味。

05

最后的后来,就是他潇洒西去前的两个月里,斯平老师已经多半住在医院了,还执着地劝我做一件大事。兴许是听说我这些年研究教育尤其语文教育比较多,特别是听说我在新乡世青国际学校做了一个语文改革项目效果不错,所以这一次不是给我语言文字方面的小任务,而是要成立一个新乡市作家协会青少年写作研究中心,任命我为主任。说是要集中一些精英人才好好做做青少年的写作教育,作家们不能只是自乐自娱地关门写作,也要和教育人联手来做做孩子们的写作教育,让孩子们从小爱上写作,爱上文学。开始我觉得他可能是即兴发挥随便说说,我也以能力不够,事情太多太忙表示难以胜任。没想到他是真做,很快新乡市文联和作协的批文下来了,这个研究中心真的被批准成立了,还有给我的任命书,同时任命了这个研究中心班子的其他成员。他强调说,这件事意义大,值得做,必须做,还说做起来对你兼职的那个学校也是一件好事,作家们可以定期进孩子们的课堂等等。此时我被深深感动,下决心接受了,还在新乡市作家协会青少年写作研究中心成立会议上做了就职发言……

可是没过几天,我钦佩、敬重的老师和朋友王斯平先生,居然不辞而别,把我,把我们给扔在这边不管了。不然,在他的领导下,或许这个研究中心真的能做许多事情也未可知,而现在,这些只能是假设了。

至今我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何德何能,可以说除了会读几本书一无所长,却得到王老师我的斯平兄的那么多青眼?如果从有些世俗者交友为了有用的眼光看,我给他带来的帮助远远没有给他带来的烦扰多,可是他一直到驾鹤西去都对我不离不弃。我想这只能用他的好,他的德,他的真来解释。在嬉笑怒骂,貌似玩世不恭的假象之下,这位真正的诗人,这位平凡而又卓然的朋友,他,有着一颗真诚、朴素、柔软的心;他爱才惜才,是非分明,热情似火,嫉恶如仇,琴心剑胆,广交天下朋友。这样的一个人,我今生今世怎么可能忘了他呢?

我当然知道有些人不喜欢他,甚至很不喜欢,可孔夫子早就说过,“乡愿,德之贼也”,艾青也说过,一个人人都说好的人,一定不是真正的好人。我希望,这个世界上,王斯平这样的人还是多一些好!

此刻突然想起一句旧文:痛定思痛,痛何如哉!

我的老师,我的斯平兄啊!斯人已远去,我心何时平!

                                                2017.04.30

压缩版刊发于《平原晚报》  后全文收入《斯人斯韵》一书

斯平鹤驾三周年哀思

深挚此情日日来,

切身思慕哭贤才。

缅然忽尔已三载,

怀矣痛哉发九哀。

斯世高歌江河水,

平生眷念一株槐。

老来频忆往昔事,

师者遗风慰吾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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